第35章 中秋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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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時分,姬七紫醒來,發現自己被趙嬤嬤抱著,而所處之地卻是萬春亭。
中秋宮宴在萬春亭東面的重華宮舉行,此刻的禦花園很熱鬧,宗室王妃、夫人還有大臣家的誥命夫人、太太、公子、小姐有資格參加宮宴的都來了,夫人們坐在一旁閑聊,這有一個美名叫夫人外交,而那些年輕的公子、小姐便結伴逛禦花園去了。
等到趙嬤嬤帶著姬七紫從茅廁回來,之前還挺安靜的萬春亭就變得熱鬧了起來,壽康公主更是直接從趙嬤嬤懷裏把姬七紫抱起來了。
“哈哈,無雙,三姑姑終於抱到你了。”壽康公主念念不忘要抱一下侄女,卻不想一直沒能得償所願,今天終於如願了。
姬七紫拍著雙手,給了三姑姑一個笑臉,三位成年的姑姑,還就是三姑姑對她表示了非常明顯的善意,大姑姑和二姑姑就比較矜持,不敢和她走得近,好像她是瘟疫一樣,會給她們帶來麻煩。
這些貴夫人、太太,姬七紫一一看過去,有的是上次見過的,她都認識,有幾個是陌生的面孔,不過只要說過她是誰,她就能記住。
春香和小太監、小宮女們從重華宮裏暫時借了一張松木條紋香幾,把溫熱好的牛乳、羊乳端上來。
被這麽多人圍著吃奶,對於姬七紫而言,她已經習慣了,於是她非常淡定的抱著花鳥蟲魚圖案的青花瓷瓷碗大口大口的吃奶。
雖然這種食量很兇殘,但當了母親的夫人們心中卻很羨慕。
壽康公主含笑道:“要是明悅有這樣的好胃口,那我真是睡著了都要笑醒。”
她女兒每頓都吃得少,比貓食還少,簡直是讓她操碎了心,而且每逢季節變化,還會生病,每年吃苦藥汁都不知吃了多少碗。
遠遠走過來的懷慶公主和福清公主聽到妹妹這句話,心中無語至極,不能和無雙相比啊,那是成年人都無法完成的任務啊。
一位宗室王妃也嘆笑道:“我那幾個小猴子要有郡主三分之一的胃口,我都不操心了。”
吃得多是一種福氣,甭管無雙郡主多麽驚世駭俗,但自從她出生之後,白白胖胖的樣子多讓人稀罕啊,她們就想有一個這樣健康可愛的孩子。
姬七紫的兄長、姐姐們本在禦花園其他地方玩耍,聽到宮人說妹妹睡醒了,一窩蜂都跑來了。
不過讓人無語的是,他們手上都拿著一顆水果,嘰嘰喳喳在爭吵著什麽。
他們跑到萬春亭時,姬七紫還有最後一碗奶沒有吃完,他們熱情的和妹妹打了招呼,就等著妹妹吃完奶。
約莫半刻鐘之後,三個大碗被春香和小宮女們收走了,但松木香幾留了下來。
姬七紫好奇地望著哥哥、姐姐們,還有不認識的一些大臣和誥命夫人家的孩子,反正都比她大,一大群小蘿蔔頭。
只見哥哥、姐姐從重華宮拿來了一個盤子和一疊茶杯,一大把小木勺子。
“妹妹,我們喝果汁。”一個憨頭憨腦的小男童,姬七紫看著他心中無語,她又不是專門的榨汁機。
這是晉王叔叔家的大哥哥,四歲,和她三哥一樣,有一種天然的天真和萌態,在晉王府中,晉王妃雖然不喜歡庶子,但對這個庶長子都比庶次子好很多。
壽康公主、懷慶公主和福清公主與一眾宗室王妃、誥命夫人們兩眼茫然,這些孩子是要做什麽?
但哥哥和姐姐們所求,姬七紫沒有拒絕,讓趙嬤嬤給她用濕毛巾擦了擦右手,然後放在面前盤子上的被剝了皮的蘋果上面,等她把手拿起來時,盤子裏只剩下一灘蘋果泥了。
“噢噢噢,我們喝果汁。”
哥哥、姐姐把蘋果泥分完之後,連續讓姬七紫壓了十幾個水果,什麽品種的水果都有,然後所有人都分到一杯果汁。
姬七紫看著他們往杯子裏添加白皙的蔗糖,恍然想起來,喝果汁要加料的,但她之前沒有添加任何蔗糖或者鹹鹽,她繃著臉想著,她自己喝沒關系,但皇爺爺和傻爹他們都喝了,還讚美她,真是違心得不行,但她很感動,決定以後再接再厲。
壽康公主和誥命夫人們面面相覷,最後卻忍不住笑出聲。
“哈哈哈,你們真會合理利用……”
其中紀大夫人、紀二夫人和紀三夫人笑而不語,她們一下子想起了昨兒夜裏她們丈夫回房之後欲言又止的神情,最後說公公在他們面前炫耀說喝了一杯無雙郡主贈與的果汁……原來無雙郡主的果汁是這樣來的。
等到懷王、楚王等人來了,想到壞蛋六叔的可惡,姬七紫依舊很有愛心的給六叔兌了一杯果汁,但她在果汁裏加了半杯蔗糖,要不是沒有看到鹹鹽,她會放十倍的鹽。
在一眾脅迫的目光之下,懷王求助的看著侄女,可憐兮兮道:“無雙,六叔知道錯了,我改我改。”
江山易改本性難移,姬七紫才不相信壞道六叔會改好,堅決不答應。
燕王摩拳擦掌,興奮道:“老六,不然我讓無雙壓著你,我灌給你喝。”
懷王推了燕王一把,說道:“滾滾滾,我自己來。”不就是太甜的果汁麽?他絕對一口幹。
結果懷王還真一口幹,然後連連喝了五大杯白水,才把口裏和胃裏過度的甜味散掉。
“哦哦哦,六舅舅好厲害!”幾個外甥外甥女為舅舅捧場喝彩。
幾個侄子侄女也不遑多讓,眼睛裏發光道:“六叔真厲害!”
倒是七皇子、八皇子和四公主、五公主、六公主稍稍矜持一些,不敢明目張膽的嘲笑六哥。
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,六哥是他們兄長,稍稍想出個餿主意捉弄他們一下,也夠他們嗆的。
姬七紫拍著小手發出愉快的笑聲,就這麽決定了,以後六叔再折騰她,她就給兌一杯過度甜、鹹、辣的果汁,保管讓他終生難忘。
懷王看著侄女的神情,心裏有種發毛的感覺,他摸了摸後背,心中嘀咕,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麽?
不過這場子還是要找回來的,該怎麽找回來呢?懷王一時還沒有想到。
快到戌時了,禦花園中的賓客們紛紛在總管太監、嬤嬤們的指引下陸續進入重華宮大殿,因為這是中秋宮宴,還有表演節目,戲班子、歌舞唱曲、劍舞之類的應有盡有,還會有宮妃和年輕公子、小姐們的演繹,琴棋書畫都會被搬上了舞臺。
作為太子東宮女眷,只有太子良娣有資格參加中秋宮宴,所以姬七紫在見到美娘的同時,也看到了張良娣和柳良娣兩人,六個哥哥、姐姐之前在禦花園就已經見到了,他們都安靜的呆在桌位邊。
看到張良娣,姬七紫一下子想起了小姐姐賈敏,今天好像沒有看到她呀?
自從滿月宴上賈敏被無雙郡主熱情相待之後,她就受到了滿京城特別矚目的關註,於是今天中秋宮宴,賈代善就沒有允許女兒參加。
至於賈史氏,對於女兒的揚名,她倒是分外歡喜,女兒已經過了十歲了,不過兩三年就可以說親了,她還想女兒嫁入皇家,東宮也就罷了,太子妃地位穩固,她把目光放在一眾還未成年的皇子身上。
其中就有懷王,懷王十五歲,剛剛半讀書半參與朝政,梅惠妃確實在找兒媳婦,但她找的人選都是十二歲到十五歲之間的,即便賈敏年紀合適,她也不會考慮,只會把賈敏排出皇子妃人選之列。
當然皇子妃最後是誰是要景元帝決定的,梅惠妃有建議權,沒有決定權。
七皇子和賈敏同齡,但男子一般成親比女子晚一點,女子成親在十五歲到十七歲不等,男子成親在十七歲到二十歲之間不等,反正女子不能蹉跎了年齡,男子卻耗得起。
姬七紫轉著腦袋轉了一圈,只看到榮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,榮國府現在處於朝廷權利的頂峰,所以宮宴上榮國府的位置非常靠前,離著姬七紫的地方不遠,也就在左邊過去五個桌位的位置。
因為有歌舞表演,這場宮宴的桌子不是滿月宴上的高圓桌高凳高椅那種,而是矮桌,而人是跪坐地毯之上。
宮宴開始前半刻,懷王從對面男席走了過來,紀氏懷裏抱著女兒,正好肅王妃、晉王妃她們小聲的交談著,眼前暗影下來,她側頭一看,面上露出詫異之色。
“六弟,有何事麽?”紀氏心中納悶極了,老六又想幹什麽?
懷王露出一口白牙,笑道:“二嫂,我帶無雙可好?”
說罷他已經彎腰把姬七紫抱起來了,紀氏定定地望著他,好笑道:“六弟,別惹事,毀了宮宴的話,二嫂想父皇會很震怒。”
懷王義正言辭道:“怎麽會呢?我這不是難得和無雙一起玩兒嘛,今天過了又不知何時才能看到無雙,二嫂求你了。”
紀氏狐疑的望著他,對他的說辭不是很相信,但看女兒乖巧的呆在六弟懷裏,也沒有反對。
姬七紫看著蠢六叔眼底流轉的興奮,就知道他一定在打什麽壞主意,不過不怕,反正吃虧的不會是她。
就這麽姬七紫被懷王抱到對面去了,姬七紫看著他右手手背上的痕跡,不像昨天那麽明顯了,以後還是不撓六叔了,萬一一個沒註意撓花了臉,他毀容怎麽辦?
太子姬淮看到女兒被懷王抱了過來,不禁以懷疑的目光看向他,這小子肯定在打什麽壞主意吧?
懷王抱著侄女很得意地在兄弟們面前走了一圈,肅王、晉王、楚王、燕王看著他全是懷疑的目光。
所以懷王做人太失敗了,這壞事還沒有做呢,肅王他們已經在他頭上安了不少壞事名目了。
景元帝和後宮嬪妃一起到來,宮宴就開始了。
可能是今天的氣氛影響,姬七紫此時也沒有睡意,被六叔抱在懷裏,她扒著桌沿晃頭晃腦四處看著。
這古代的戲劇和現代的戲劇還是有很大不一樣,她看得還是挺有趣的,更有趣的便是後面的宮妃們的舞蹈和琴棋書畫表演了,還有四位京城出名的名門年輕公子一同表演了一個節目,三個人彈琴、彈古箏和吹簫,一個人舞劍,滿場目光都熱切的盯著他們。
姬淮起初也都分心關註著六弟和女兒,但宮宴過去半個時辰了,六弟沒作妖,他漸漸也就放心了。
姬七紫一眼不眨的盯著美男子,這才是古色古香純正的古代帥哥,可惜生不逢時啊。
等她長大了,他們就太老了。
突然,嘴巴上有一股酒味,她舔了舔嘴唇,再看向始作俑者。
懷王手裏拿著一根筷子,這根筷子沾上了一點酒,姬七紫看著他的眼神讓他分外可樂。
“哈哈哈,無雙,是不是和果汁不一樣,好喝不?”
姬七紫瞪著他,燕王和楚王見狀,心中無語,這老六還真是賊心不死啊,且看侄女怎麽收拾他!
懷王得意非凡,姬七紫氣鼓鼓的,直接拿起桌子上的酒杯。
“你幹嗎?灌我酒……”
就見姬七紫一口把酒杯裏的酒喝了,懷王大驚,忙伸手過來搶:“要死了,要死了,姬無雙……”
同時燕王和楚王也被嚇一跳,紛紛跑過來,緊張的盯著姬七紫。
姬淮本是和其他人閑談,聽到懷王大驚小怪的聲音,目光看過去,微微皺眉走過去。
“怎麽了?”
然後,姬淮就見他閨女兇悍的把面前的桌子推開,桌上的杯盤全都碎了一地,滿殿瞬間鴉雀無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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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秋宮宴在萬春亭東面的重華宮舉行,此刻的禦花園很熱鬧,宗室王妃、夫人還有大臣家的誥命夫人、太太、公子、小姐有資格參加宮宴的都來了,夫人們坐在一旁閑聊,這有一個美名叫夫人外交,而那些年輕的公子、小姐便結伴逛禦花園去了。
等到趙嬤嬤帶著姬七紫從茅廁回來,之前還挺安靜的萬春亭就變得熱鬧了起來,壽康公主更是直接從趙嬤嬤懷裏把姬七紫抱起來了。
“哈哈,無雙,三姑姑終於抱到你了。”壽康公主念念不忘要抱一下侄女,卻不想一直沒能得償所願,今天終於如願了。
姬七紫拍著雙手,給了三姑姑一個笑臉,三位成年的姑姑,還就是三姑姑對她表示了非常明顯的善意,大姑姑和二姑姑就比較矜持,不敢和她走得近,好像她是瘟疫一樣,會給她們帶來麻煩。
這些貴夫人、太太,姬七紫一一看過去,有的是上次見過的,她都認識,有幾個是陌生的面孔,不過只要說過她是誰,她就能記住。
春香和小太監、小宮女們從重華宮裏暫時借了一張松木條紋香幾,把溫熱好的牛乳、羊乳端上來。
被這麽多人圍著吃奶,對於姬七紫而言,她已經習慣了,於是她非常淡定的抱著花鳥蟲魚圖案的青花瓷瓷碗大口大口的吃奶。
雖然這種食量很兇殘,但當了母親的夫人們心中卻很羨慕。
壽康公主含笑道:“要是明悅有這樣的好胃口,那我真是睡著了都要笑醒。”
她女兒每頓都吃得少,比貓食還少,簡直是讓她操碎了心,而且每逢季節變化,還會生病,每年吃苦藥汁都不知吃了多少碗。
遠遠走過來的懷慶公主和福清公主聽到妹妹這句話,心中無語至極,不能和無雙相比啊,那是成年人都無法完成的任務啊。
一位宗室王妃也嘆笑道:“我那幾個小猴子要有郡主三分之一的胃口,我都不操心了。”
吃得多是一種福氣,甭管無雙郡主多麽驚世駭俗,但自從她出生之後,白白胖胖的樣子多讓人稀罕啊,她們就想有一個這樣健康可愛的孩子。
姬七紫的兄長、姐姐們本在禦花園其他地方玩耍,聽到宮人說妹妹睡醒了,一窩蜂都跑來了。
不過讓人無語的是,他們手上都拿著一顆水果,嘰嘰喳喳在爭吵著什麽。
他們跑到萬春亭時,姬七紫還有最後一碗奶沒有吃完,他們熱情的和妹妹打了招呼,就等著妹妹吃完奶。
約莫半刻鐘之後,三個大碗被春香和小宮女們收走了,但松木香幾留了下來。
姬七紫好奇地望著哥哥、姐姐們,還有不認識的一些大臣和誥命夫人家的孩子,反正都比她大,一大群小蘿蔔頭。
只見哥哥、姐姐從重華宮拿來了一個盤子和一疊茶杯,一大把小木勺子。
“妹妹,我們喝果汁。”一個憨頭憨腦的小男童,姬七紫看著他心中無語,她又不是專門的榨汁機。
這是晉王叔叔家的大哥哥,四歲,和她三哥一樣,有一種天然的天真和萌態,在晉王府中,晉王妃雖然不喜歡庶子,但對這個庶長子都比庶次子好很多。
壽康公主、懷慶公主和福清公主與一眾宗室王妃、誥命夫人們兩眼茫然,這些孩子是要做什麽?
但哥哥和姐姐們所求,姬七紫沒有拒絕,讓趙嬤嬤給她用濕毛巾擦了擦右手,然後放在面前盤子上的被剝了皮的蘋果上面,等她把手拿起來時,盤子裏只剩下一灘蘋果泥了。
“噢噢噢,我們喝果汁。”
哥哥、姐姐把蘋果泥分完之後,連續讓姬七紫壓了十幾個水果,什麽品種的水果都有,然後所有人都分到一杯果汁。
姬七紫看著他們往杯子裏添加白皙的蔗糖,恍然想起來,喝果汁要加料的,但她之前沒有添加任何蔗糖或者鹹鹽,她繃著臉想著,她自己喝沒關系,但皇爺爺和傻爹他們都喝了,還讚美她,真是違心得不行,但她很感動,決定以後再接再厲。
壽康公主和誥命夫人們面面相覷,最後卻忍不住笑出聲。
“哈哈哈,你們真會合理利用……”
其中紀大夫人、紀二夫人和紀三夫人笑而不語,她們一下子想起了昨兒夜裏她們丈夫回房之後欲言又止的神情,最後說公公在他們面前炫耀說喝了一杯無雙郡主贈與的果汁……原來無雙郡主的果汁是這樣來的。
等到懷王、楚王等人來了,想到壞蛋六叔的可惡,姬七紫依舊很有愛心的給六叔兌了一杯果汁,但她在果汁裏加了半杯蔗糖,要不是沒有看到鹹鹽,她會放十倍的鹽。
在一眾脅迫的目光之下,懷王求助的看著侄女,可憐兮兮道:“無雙,六叔知道錯了,我改我改。”
江山易改本性難移,姬七紫才不相信壞道六叔會改好,堅決不答應。
燕王摩拳擦掌,興奮道:“老六,不然我讓無雙壓著你,我灌給你喝。”
懷王推了燕王一把,說道:“滾滾滾,我自己來。”不就是太甜的果汁麽?他絕對一口幹。
結果懷王還真一口幹,然後連連喝了五大杯白水,才把口裏和胃裏過度的甜味散掉。
“哦哦哦,六舅舅好厲害!”幾個外甥外甥女為舅舅捧場喝彩。
幾個侄子侄女也不遑多讓,眼睛裏發光道:“六叔真厲害!”
倒是七皇子、八皇子和四公主、五公主、六公主稍稍矜持一些,不敢明目張膽的嘲笑六哥。
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,六哥是他們兄長,稍稍想出個餿主意捉弄他們一下,也夠他們嗆的。
姬七紫拍著小手發出愉快的笑聲,就這麽決定了,以後六叔再折騰她,她就給兌一杯過度甜、鹹、辣的果汁,保管讓他終生難忘。
懷王看著侄女的神情,心裏有種發毛的感覺,他摸了摸後背,心中嘀咕,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麽?
不過這場子還是要找回來的,該怎麽找回來呢?懷王一時還沒有想到。
快到戌時了,禦花園中的賓客們紛紛在總管太監、嬤嬤們的指引下陸續進入重華宮大殿,因為這是中秋宮宴,還有表演節目,戲班子、歌舞唱曲、劍舞之類的應有盡有,還會有宮妃和年輕公子、小姐們的演繹,琴棋書畫都會被搬上了舞臺。
作為太子東宮女眷,只有太子良娣有資格參加中秋宮宴,所以姬七紫在見到美娘的同時,也看到了張良娣和柳良娣兩人,六個哥哥、姐姐之前在禦花園就已經見到了,他們都安靜的呆在桌位邊。
看到張良娣,姬七紫一下子想起了小姐姐賈敏,今天好像沒有看到她呀?
自從滿月宴上賈敏被無雙郡主熱情相待之後,她就受到了滿京城特別矚目的關註,於是今天中秋宮宴,賈代善就沒有允許女兒參加。
至於賈史氏,對於女兒的揚名,她倒是分外歡喜,女兒已經過了十歲了,不過兩三年就可以說親了,她還想女兒嫁入皇家,東宮也就罷了,太子妃地位穩固,她把目光放在一眾還未成年的皇子身上。
其中就有懷王,懷王十五歲,剛剛半讀書半參與朝政,梅惠妃確實在找兒媳婦,但她找的人選都是十二歲到十五歲之間的,即便賈敏年紀合適,她也不會考慮,只會把賈敏排出皇子妃人選之列。
當然皇子妃最後是誰是要景元帝決定的,梅惠妃有建議權,沒有決定權。
七皇子和賈敏同齡,但男子一般成親比女子晚一點,女子成親在十五歲到十七歲不等,男子成親在十七歲到二十歲之間不等,反正女子不能蹉跎了年齡,男子卻耗得起。
姬七紫轉著腦袋轉了一圈,只看到榮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,榮國府現在處於朝廷權利的頂峰,所以宮宴上榮國府的位置非常靠前,離著姬七紫的地方不遠,也就在左邊過去五個桌位的位置。
因為有歌舞表演,這場宮宴的桌子不是滿月宴上的高圓桌高凳高椅那種,而是矮桌,而人是跪坐地毯之上。
宮宴開始前半刻,懷王從對面男席走了過來,紀氏懷裏抱著女兒,正好肅王妃、晉王妃她們小聲的交談著,眼前暗影下來,她側頭一看,面上露出詫異之色。
“六弟,有何事麽?”紀氏心中納悶極了,老六又想幹什麽?
懷王露出一口白牙,笑道:“二嫂,我帶無雙可好?”
說罷他已經彎腰把姬七紫抱起來了,紀氏定定地望著他,好笑道:“六弟,別惹事,毀了宮宴的話,二嫂想父皇會很震怒。”
懷王義正言辭道:“怎麽會呢?我這不是難得和無雙一起玩兒嘛,今天過了又不知何時才能看到無雙,二嫂求你了。”
紀氏狐疑的望著他,對他的說辭不是很相信,但看女兒乖巧的呆在六弟懷裏,也沒有反對。
姬七紫看著蠢六叔眼底流轉的興奮,就知道他一定在打什麽壞主意,不過不怕,反正吃虧的不會是她。
就這麽姬七紫被懷王抱到對面去了,姬七紫看著他右手手背上的痕跡,不像昨天那麽明顯了,以後還是不撓六叔了,萬一一個沒註意撓花了臉,他毀容怎麽辦?
太子姬淮看到女兒被懷王抱了過來,不禁以懷疑的目光看向他,這小子肯定在打什麽壞主意吧?
懷王抱著侄女很得意地在兄弟們面前走了一圈,肅王、晉王、楚王、燕王看著他全是懷疑的目光。
所以懷王做人太失敗了,這壞事還沒有做呢,肅王他們已經在他頭上安了不少壞事名目了。
景元帝和後宮嬪妃一起到來,宮宴就開始了。
可能是今天的氣氛影響,姬七紫此時也沒有睡意,被六叔抱在懷裏,她扒著桌沿晃頭晃腦四處看著。
這古代的戲劇和現代的戲劇還是有很大不一樣,她看得還是挺有趣的,更有趣的便是後面的宮妃們的舞蹈和琴棋書畫表演了,還有四位京城出名的名門年輕公子一同表演了一個節目,三個人彈琴、彈古箏和吹簫,一個人舞劍,滿場目光都熱切的盯著他們。
姬淮起初也都分心關註著六弟和女兒,但宮宴過去半個時辰了,六弟沒作妖,他漸漸也就放心了。
姬七紫一眼不眨的盯著美男子,這才是古色古香純正的古代帥哥,可惜生不逢時啊。
等她長大了,他們就太老了。
突然,嘴巴上有一股酒味,她舔了舔嘴唇,再看向始作俑者。
懷王手裏拿著一根筷子,這根筷子沾上了一點酒,姬七紫看著他的眼神讓他分外可樂。
“哈哈哈,無雙,是不是和果汁不一樣,好喝不?”
姬七紫瞪著他,燕王和楚王見狀,心中無語,這老六還真是賊心不死啊,且看侄女怎麽收拾他!
懷王得意非凡,姬七紫氣鼓鼓的,直接拿起桌子上的酒杯。
“你幹嗎?灌我酒……”
就見姬七紫一口把酒杯裏的酒喝了,懷王大驚,忙伸手過來搶:“要死了,要死了,姬無雙……”
同時燕王和楚王也被嚇一跳,紛紛跑過來,緊張的盯著姬七紫。
姬淮本是和其他人閑談,聽到懷王大驚小怪的聲音,目光看過去,微微皺眉走過去。
“怎麽了?”
然後,姬淮就見他閨女兇悍的把面前的桌子推開,桌上的杯盤全都碎了一地,滿殿瞬間鴉雀無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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